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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这样难受过，此处没有谁，我总算能放声大哭，好好释放一番。

    原来阿姐一半是为了凤凰族的名誉，一半也是为了自己。如若凤凰族成为邪祟，那她在鹏族的地位也会有所影响的。

    我靠在叶冥暄的怀里，好想就这样闭了眼，哪怕再也不会醒来。

    再未听见谁说话，包括紫昊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大师兄的声音传来，“小六是醉了酒，此刻正是心浮气躁的时候。倒不如让她散散心，等醒了酒她或许也就看开了。那时太子去迎她，或许对谁都好。”

    阿暄刚走了两步又停下，只听见紫昊说道，“府君这是要与天族抗衡不成？”

    相拥而吻，既有深情，亦有不舍，彼此心中疼痛凄苦，只能将这份情意化作一时的缠绵。早知情深不寿，当初就不该如此投入。

    “阿暄，为何我们身上会担负着苍生之责？”我抬眸看着他，“我其实很想自私一回的，哪怕生灵涂炭。”

    “阿姐，你羡慕我受族里宠爱，那也短短不过三万年罢了。你可知，我如今又有多羡慕你么？你可以与姐夫相濡以沫，可以细水长流，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呢？”我笑的过于无力，看上去凄惨无助，“我与阿暄的成亲之礼都未能完成，你不过羡慕了我三万年，我却得羡慕你数万年。”

    “我也险些自私一回，可代价实在太大！”

    我实在是醉了，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了。

    我径直离开，再未去管辖身后的一切人和事。确定身后没有谁跟上来，我蹒跚着步伐摇摇欲坠来到雪谷。果然，杏当真又开了！

    望着满天飞舞的杏，我深吸一口气。又看了一圈周围，再望着天空。

    从未想过，就是这样四目相望也会是种奢侈了。

    紫昊应该知道，我遵循天道运筹并非是对他旧情难忘，而是为了凤凰族，为了天下生灵。

    他的眼泪滑了下来，我伸手为他拭去，可我的眼泪也不止的落下。

    “阿霓已经选择履行天道之责，府君也已如斯。太子为何就不能成全他们一次好聚好散？”

    倘若还能选择，我情愿不曾遇到叶冥暄，这样便不会让我们为难。原来即便是神仙，也会身不由己的。

    “太子可是忘了，他二者是拜过天地大泽的。若非当日你前来阻止，他们便是这天地共认的夫妻。”

    我猛地挥袖，一连取出四五坛酒，看来这便是秦奉存下的所有杏酒了。这一番运用灵力，使得伤势加重，吐出一口血后被我迅速擦去，仰头猛灌好几口。

    然而紫昊似乎很不赞成，如何也不让叶冥暄将我带走，“阿霓到底要与我成为夫妻的，怎可与他离开？若传了出去，必生流言碎语，这天下又会如何看我天族，如何看凤凰族？”

    “对不起，阿霓上了天族的当，让你们以性命付出代价，是阿霓罪无可恕，阿霓愿受责罚。因果循环，终是报应，是阿霓欠了你们。”

    他满眼悲伤的看着我，我靠在他怀里，因哭得嗓子发痛，所以说话时难免嘶哑了些，“带我回猨翼山吧，我想看一看那埋发的地方。”

    是我当初爱的太痴，才让夋岿有机可乘。

    “我的确想自私的，可我有得选择么？凤凰族的冤屈我又何尝不上心？”

    “阿暄！”

    深吸一口气，我缓缓推开叶冥暄，看着他红肿的双眼以及憔悴的脸颊，我的心似乎快要就此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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