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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个阴雨蒙蒙的星期三早晨，因为学费拖欠了大半学期，余老头和她被叫到办公室。

    校长和班主任一个站在一边，神情冷漠。

    “如果这周再无法缴纳学费，那只好勒令退学了。你今天先把余同学带回去，什么时候凑齐学费再来。”

    那声音掷地有声，冷如寒冬。

    余建国看着老师，急得眼眶都红了：“校长，高老师，求求你们了，拖到月底成么？我保证，等发工资立马就缴学费。”

    校长皱起眉头：“这句话你上个月说过多少遍了，才几百块钱怎么一直交不齐？你们每年都这样，学校也很难做。最关键的是，余同学的成绩……”顿了顿，带着惋惜与疑惑的目光看着余晚：“余同学成绩下降得很厉害，自从上了二年级，直接从全校第一变成倒数第一。”

    言外之意，如果是个优等生学校还能看在成绩的份上通融通融，可是余晚是个差生……

    察觉到办公室里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到身上，她心头一颤，用力紧紧抿着嘴唇。

    “噗通！”

    余建国双膝点地，当场给他们跪下了：“求求你们再宽限些时间吧，这孩子成绩不好都赖我，是我害了她，要不是遗传了我的基因也不至于脑袋不灵光。但是，就算她成绩再差也要上学，好歹能认识几个字将来不至于被人说是文盲。校长，求求你，再通融下吧，我保证月底一定缴纳学费……”

    这一跪，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余家长，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商量，你跪在这里，让其他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老师，求求你们了，就到月底。”余建国说什么都不肯起来，举手发誓道：“我给你们磕头了，晚晚不能没学上啊……”

    记忆中她当场愣住了，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直到最后都没流下来。只是用力的，用力抓紧裤腿。

    回忆的最后。

    余建国那一跪，让校长松了口。

    回家的路上，小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所有学生已经被家长接走，只余下父女俩躲在廊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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