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卓志行小心翼翼的接过画纸,缓步走向山腰上的一处小石室。 那是聂飞尘单独开辟的一间小屋,很奢侈的,这小屋通体用了黑玉打造,只为让那画作不受潮。 卓志行自从二十年前做了聂飞尘的弟子之后,就担负起了每日送画的职责,他刚来时,小屋里就已经摆了好大几叠画纸。二十年过去,画纸放在一起已经有一人高,卓志行粗略计算过,这应该有接近两万张——如果一天一张的话,至少也要画了四五十年。 而且卓志行能清晰的看出聂飞尘作画的轨迹,刚开始几张惨不忍睹,甚至可以说是涂鸦,后面越画越好看,越画越纯熟,甚至有一代画师之风。 什么事情重复做四十年,都会纯熟到极致的。 不过,最先的几百张还能看到那女子的脸,但越到后来,画纸上的脸也渐渐模糊了…… 或许,随着时间的过去,那女子的面容也在聂飞尘的心中渐渐模糊了吧。 残留的,只剩下一抹倩影。 卓志行虽然是战堂大弟子,但入派晚,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了近四十年前那场血腥清洗,从那之后,灵溪派凋零了不少弟子,战堂弟子几乎死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有不少出走出逃的—— 算起来,或许师父作画的时间与那件事十分吻合…… 聂飞尘直到现在还未娶,曾经有女弟子向他表露心迹大胆求爱,但聂飞尘却回答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从不吝于表达对她的爱意,只是在外人看来,这只是聂飞尘推脱的场面话,那女弟子后来也郁郁寡欢,没有留在灵溪派,而是加入了汶阳城…… 但只有卓志行知道,师父从未说谎。 他有爱人,爱到痴狂,爱到画画四十年,只为她一人作画。 她是谁?她在哪儿?为什么师父没有和她再一起? 聂飞尘不说,卓志行也不敢问。 只是悄悄注意到,师父在二十年间出过齐洲两次,每次脸上都有止不住的激动神色—— 卓志行能猜到,是因为她。 谁也不会想到,名震汶阳一府的无痕剑,居然是个舔狗、不,痴情种。 好吧,舔狗。 但是舔狗也分档次,像聂飞尘这样的就是有境界的舔狗了,最好的舔狗就是不打扰。平时绝不找你,不会让你心生不快;但若你遇到危机,或主动来,必舔到你舒服 …… ———— 这一日,赵跖从石室硬床板上爬起,脑袋昏昏的,仿佛回到了前世过集中营的日子,恍如隔世。 时间不多了,陈无宇告诉他,离出发去稷下王庭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也就是说,因为徐天川阻拦截杀的缘故,赵跖已经失去了十天的准备时间,而其余五人早已经列阵练习了七日。 “夏腾龙……” 赵跖在口中喃喃道——他是真不想见夏腾龙,就算自己在夏腾龙的位置,也觉得赵跖真不是个东西…… 可是当他见到夏腾龙之后,并没有如意料中的破口大骂或者大打出手,甚至这位夏家的天之骄子居然热情的向自己打了招呼。 “赵子石,你来了?” 嚯,连我的字都叫上了—— 赵跖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我回来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