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难不成拉着人家往外走说,“我送送你?” 辛宴捂着胳臂,“父亲,母亲昏了过去,你不去看看?萧大哥这里有我和七姐相送就行了。” 萧元祐站起身来,点点头,“极是,辛伯父你还是去看看夫人如何,今日本就是阿宴请我过来的,问案也只是顺便。” 辛季春:新伯父?我还旧伯父呢!刚刚还辛先生的,这会转眼就变了。 果然为官之人就和变脸术一样,飞快飞快的。 辛夷本想今日就去找萧元祐的,谁知变成了她相看的日子,她盛装等着徐家舅舅带着表哥上门,没想到人没上门,却看了好大一出戏。 辛宴说送萧元祐,她当然乐意的,只是在父亲眼皮子底下,不能让人去把大氅拿来,还给五哥了。 她的心头又有些窃喜,五哥不来找她,那她下次可以借着还东西去大理寺找五哥呀。 兄妹俩跟着萧元祐出了待客厅,没走多久,辛宴憋着红脸道,“七姐,你送萧大哥出去,我忽然有些不舒服。” 辛夷见他脸红,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会不舒服?我先送你回院子,让大夫过来给你把脉?” 辛宴手捂着肚子,拼命道,“不……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你送萧大哥出去,不用管我……” 说着他转身就跑了起来,他的小厮七日跟在后头连声叫,“小公子,等等小的……” 辛夷,“……” 她怎么没发现辛宴还有如此的特长,被鬼撵一样,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刚刚在面对明玉玨的时候不是挺靠谱的吗?怎么一会就变了?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等人不见了,她才转身,见萧元祐正弯着嘴角看她。 她有些狗腿的上前,“五哥,我们有两天没见,我好想你呀!” 想你为何还不来带我去查案! 原本一直泰然处之的萧元祐身子一僵,别过脸去。 本来他见着她那盛装的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想,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打扮呢,见她的时候都是很随意的。 想着,他已经大步走到前头。 萧元祐见她小脸上的笑容仿佛花儿一般,而他也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辛夷见他不说话,抬头看他,就见他两只耳朵红红的,毫无颜色地道, “五哥,你也不舒服吗?刚刚小弟也是脸红耳朵红的……” 她踮起脚尖抬手想要和刚刚摸辛宴额头一样,去摸萧元祐的额头。 “咳咳……”萧元祐抬手将她身子放正,清了清嗓子,“没有,走吧,你送我出去,我还要入宫给陛下复命。” 辛夷见他来回奔波,刚刚说是问案,其实一直都是帮着父亲说话,“五哥,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吧?我手艺可好了。” 辛夷不是吹牛,在别院的时候,她可是时常帮祖母捏肩的,祖母都说捏的很好。 萧元祐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沉声道,“我不累。” 好像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过低沉,会吓着辛夷,垂着眼眸,神色温柔极了,好像天边不间断的云彩, “等我从宫里出来,要去查案,你要去吗?” 辛夷直接蹦了起来,欢呼,“去去去……” 等了这么久,想了这么多天,就等着今天呐。 她按耐不住欢喜,一把揪住萧元祐的袖子,在他手臂上蹭了蹭,“五哥是世上最优秀的人!” “那你就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你去看看阿宴怎么了。”萧元祐道。 “好!”辛夷脆生生的答应,一转念,想着萧元祐是客人,不送不太好吧。 可抬眼看到萧元祐的脖子都红了! 她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 以前在师门,她也时常会和师父的那些朋友,师兄弟撒娇,从来没人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 哪怕她看过很多的话本,都说红尘里的男女授受不亲。 可具体的她也没实践过,拿来怼人倒是怼过。 方才她是一时欢喜的忘记了。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站了站,结巴道,“那……那我去看看小弟……” 说着,她转身就跑了。 萧元祐在原地看了会,这才转身往外离开辛家。 辛夷一阵风般的冲进了辛宴的院子,“小弟……” 她急急的叫着,谁知道进了屋子,就见辛宴神清气爽的坐在窗边看书,哪里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 见到她冲进来,辛宴捧着书,抬头狐疑道,“萧大哥送走了?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辛夷同样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不舒服吗?” 刚刚还脸红脖子粗的,才这么会就神清气爽了?元始天尊的仙丹也没这么厉害啊。 辛宴老神在在的看着辛夷,重新把目光放回自己手里的书页上。 这世上还有一种急就是内急,刚刚和明玉玨对质的时候精神太紧绷,等松懈下来就内急了。 难道他还在客人面前说他要去出恭?让客人等等? 他可是辛家小公子哎,名声还要不要了? 见辛宴这个样子,辛夷放下心来,说明是真的没事,“刚刚五哥说等下要带我去查案,家里如今乱糟糟的,要去吗?” 辛宴放下书,揣着手,面无表情地道, “别想让我带你出门……”见辛夷垮下脸来,恨铁不成钢的,“萧大哥既然这样说了,他总有法子让你坦然的出门啊,你们又不是私奔……” 辛夷头也不抬,眼也不眨,毫不负责任地哄骗道, “你不是经常和衡山先生出去游历长见识?难道你不想去看看查案是什么样的?我让你提前享受当官破案的乐趣哎,你确定不去?” 五哥办事她当然放心啊,可是她想早点出门去,家里肯定还有得乱。 辛宴,“你是不是把我当十岁小孩骗?” 辛夷,“不,是当两岁半的小孩骗!” 辛宴,“???”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谁也没去成,因为辛季春安抚好徐氏,看着大夫把脉开方子后,就来找姐弟俩谈心了。 “你们这样瞒着家里行事,心里开始怪我?”辛季春想到辛宴在厅堂里质问明玉玨的事情,心里酸楚难当,声音微哑。 儿子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多思,遇到困难没有向家里求救,反而去找外人,这心结是有多重啊。 “我虽然劝阻过你们母亲,让她不要那样,可到底不忍心将她逼急了,你明伯母的事就是她心里的一根拔不出来的刺,碰都碰不得。” 辛季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阿宴是不是觉得父亲很糟糕?” 辛夷没说话,辛宴看着他,目光变得柔和, “我以前跟着先生出去游历,年纪小小的,什么都亲力亲为,想着为何你们会那么狠心的将我丢出去。” 辛季春听着有些苦涩,没有哪一个做父亲的愿意让儿子那么小就出家门的。 “后来,我想,大概父亲是为了让我独立,将来好支撑门庭,毕竟姐姐都要靠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父亲很无能!为何你不先将门庭支应起来呢?反而一直做这个七品县官。” “从来都是这里到那里,从南到北。辗转来辗转去。” 辛季春叹道,“父亲确实很无能吧!” “小时候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觉得,如果父亲若是无能不聪明,怎么生得出我来?” 辛宴一脸严肃,慢吞吞的道。 辛季春笑了下,使劲的揉了揉辛宴的头,“臭小子,你现在也才十岁……” 辛夷在边上添油加醋,“不,爹,他只有两岁半!” “现在是男人谈心时间,你想男女谈心在后头排队……”辛宴撇了撇嘴。 “无论去了哪里,我都会带着父亲做的文章,诗词,以前是为了做范文,并不是觉得好,而是打心底认为父亲做不出那样的好文章来,而我……” 他顿了顿,“如果连父亲这样的文章都做不出,那这辈子说不定县官都做不成,所以我想着赶超父亲……” 所以,他拼命的学习。 不过,在年纪越长,见过的人,阅历越多之后,辛宴才愕然发现,父亲的文章不是不好,而是太好,比衡山书院的很多先生都做得好。 到底年纪还小,再怎么老成,也还是会茫然,“我不明白,为何父亲明明很有才华,为何一直都……” 只在各县之间辗转,还是贫穷的县,否则当初也到不到滇南去做官,更不会碰到滇南暴乱。 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如果是从前,辛季春大概会用‘等你长大了就明白这样的话。’ 可今日之后,他再也不能真的把孩子当成小孩来看到,他想了想, “人生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才十岁,不急,日后会慢慢与你说的。” 辛夷在边上插嘴,“祖母曾经说过,因为家里祖父如今是从一品的尚书,大伯是三品下的堂官,从前朝起,就有同家族之人居庙堂之高的大忌讳。” “父亲与其在京城做个小吏,还不如去外放为官。” 辛季春叹了口气,道,“你祖母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辛夷点头,当然啊,因为她是祖母啊。 “那你祖母和你说过你母亲的事吗?”辛季春心中为女儿骄傲,又是苦涩。 辛夷沉默片刻,道,“我现在不想说母亲的事情” 省得到时候还要吵起来。 辛季春心潮起伏,道,“你母亲也是疼你的,小时候你病了,抱着你三天三夜没合眼……她对你的心是一样的。” 见辛季春执意要说,辛夷也就是神色一肃,沉声道, “我记得母亲在堂上说,恨不能分开两半,一份给我,一份给明玉善,可是父亲,不是这样的。” “母亲要分就要分四份,姐姐和小弟她又放哪里去了?我既厌恶偏心,自也不想要偏向我的心。” 辛季春呆了,指着辛夷,忽然心头一凉,看来,这对母女,是真的不会有转圜之地了。 “父亲,你知道小弟为何宁愿求助外人也不找家里人的原因吗?他是因为可怜我!” “世人都说辛家七姑娘是辛家上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是谁能知道,她的亲娘那样偏心?” “如果小弟要找你帮助,你会不说给母亲听吗?那如果母亲要哀求你放过明玉玨他们的时候,你会不会心软?” “你把小弟送去给衡山先生,让他小小年纪就出去游历,难道不是怕他在母亲手上长坏吗?” “父亲,我愿意孝敬你,我也爱你,因为你是好父亲,可有些事情,有些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