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下山-《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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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离开崎岖的山路,天也晴了起来,只留下山还笼罩在云雾之中。她四处张望,开始问这问那,一年了,外面什么样子,她几乎都不知道。她知道有黄巾之乱,因为刘老头就是因为那场大乱,才病情加重的,最后一命呜呼的。

    不过她似乎不是很担心刘繇,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吧。毕竟,我是平安风云侯。我现在在干什么?牵马!我忽然想把那小丫头赶下来。不过看着那张兴致勃勃四处张望的脸。我又把想抖抖的官威,限制了下去。我觉得我受到的教育,肯定是那种贤士教育。我能这样理贤下士,为才女牵马,我想以后会不会传出我的各种佳话来。我感觉到我的自我陶醉了。

    “你好像在臭美吧?”一句话让我一张俊脸变成一张臭脸,又给她憋了一肚子气。

    我给她讲了平定黄巾,分封诸侯这些事情。她问我的父亲是不是什么大官,怎么爬这么高。她用词怎么和姐姐一样尖刻不留情面,为什么个个都认为我的高升是“爬”。

    “好难听啊。”我表示很不满意。“我只是一个布衣而已,但我在北方纵横捭阖,为各位平乱上将献计,入对方大营,如入无人之境,说退黄巾百万大军。自此,我洛阳方得保。”我觉得我的脸皮简直厚到了极点,我说得竟然慷慨激昂,毫无愧意。

    “这么厉害?那你打过仗吗?”

    “打过!”我不假思索,“我在汉中击败了董卓,把他……”

    “怎么了?我在益州就听说过陇西董卓残忍暴虐,你把他宰了?那你很厉害啊,听说他手下精兵强将很多。子睿,子睿……”

    但子睿已无言,只是静看着前面飞来的十几骑,我都没有用手去遮住脸以躲避滚滚而来的灰尘和石粒。石子弹到脸上也不在意,因为,我知道我和她之间的隔阂将越来越大。因为,她的家乡正因为我自以为的妙计而遭受蹂躏。

    “子睿!……谢智!……平安风云侯,你到底怎么了?”才女正想尽办法让我回答她,但我却有些失魂落魄。

    路过的十几骑却忽然撇下了一匹在我们身边打转的枣红马。一个少年将官背插两把短戟,他使劲地兜住马。仔细地看着我,上下打量,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让我有些不安。我也打量了他几眼,阔面宽肩,随着马的转动,无法仔细看清他的相貌,好像有些书生气,但盔甲下壮实的身躯和戟上随风翻飞的血色缨子,让我感到些压迫感。

    他忽然翻身下马,对我一拜:“末将合肥郡王手下参将太史慈,参见平安风云侯谢大人。”

    我转过了好几个想法,装糊涂说他认错了,可我这一丈多的身躯太眨眼,就算我不认他也拿我也没办法,但黄忻已经把我给卖了。而且,就算装假他回去还是会和刘繇说。

    “太史将军请起,请问你可知我长兄谢智,现在可在潜山,他现在还好?我得到消息,便带着嫂嫂自襄阳赶到这里,见你刚才那一言,显然你已见过我长兄。”我很恭敬地回了一个揖,但带着很急切的口气说。

    “你……”太史慈显然有些上当的感觉。

    “我是他的胞弟谢义。”我很恭敬地再行了一个礼。心里暗道,小黄丫头别给我捅漏子,不过看来她确实是个聪明人,她也很恭敬地行礼,“请问我家侯爷现在如何。”比我这个“弟弟”还要急切。

    “呃……听说好多了,但好像还在昏迷不醒,但大夫说性命已无忧了。我没见成,据说还在睡。”他应该是受骗了,这个毛头小子毕竟还是年轻。

    他有寒暄了几句,最后很客气地走了。我还恭敬地朝马上人说:“嫂嫂,我们也上路吧。”

    “你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过大,还占了我的便宜。”等太史慈走远了,她一脸愠怒而又显得其实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介意吧?”看着她的样子我就知道不会介意,她似乎把这个当作游戏。

    “你已有夫人了?”她面无表情地问

    “没有,但快有了,这档子事也是才有的,上面给做媒的让我有的,左老道会来给我主持让我有的。”我也面无表情,不过嘴笨得有些问题。

    “哦,”她脸上恢复了轻松,这让我有些失望。我本来期望她有些黯然,这样会让我好受点。不过想想似乎那样更不好受。她又问:“你干吗要这样骗他?”

    “这些事情不好说,”我正经起来,“我想应该骗过他了。”

    “骗过他了?”她有些惊讶,“你不是在随便开玩笑?你就是要骗他。”

    “当然,官场上怎么能这么随便到像普通邻里一样肆意玩笑。”

    “除非他是个蠢到家的人,否则,他肯定看穿你了。”

    “为什么?我说的很自然啊,你配合得也很好啊?而且你还拿着包袱。”

    “不是这个问题。”她又有些气苦,“从荆州过来好几百里地,堂堂平安风云侯的胞弟,居然要走过来。他的夫人居然不坐马车,而坐一匹瘦马。”

    “而且我们身上的衣服,容貌都绝不是那种行了几百里路的样子!”我也有些恍然大悟。

    “你看来还没蠢到家。”

    “对不起了。”我感到了一丝不安,得快点回去。徐州的事把我有些弄怕了,我还摸了摸腿上的伤处,有些酸麻。

    “上来吧。”她立刻知道我为什么要说抱歉。

    听到这话,我毫不犹豫地窜上了马,在她的身后接过马缰,双臂环绕着她,便向潜山城跑去。

    又一次和非姐姐的女孩子这样近,好像上次也是她。少女身上有股香味,不是那种胭脂媚香,而是一种自然的淡淡体香,也和姐姐身上的不是很一样,我情不自禁的凑上去嗅了嗅,却又不敢大声,因为她的耳朵就在我的眼前,两只精致的银耳环,挂在那圆滑而红润的耳垂上。在高挽的发髻下,高高的领口就对着我的脸,随着马的跑动,不时漏出几缕香气,随着一丝温暖扫到我的脸上。我好像有些脸红,不过还好她应该看不见,

    不过,跑了几里,我就又停了下来,因为下面有些反应。而且双臂为了绕过她而不碰她,而显得有些僵硬,而且屁股被硌得有些疼。

    我下了马,尽力走出正常的步子,表示我在前面可不可以。她抱怨了一句,说我这人真麻烦。不过她还是同意了。

    我刚上了马,她就紧紧地抓住我的腰,我有些吃痒,差点掉下去。我建议她换个方式,接着我的脸更红了,她的双臂环绕住了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背后。

    “快走啊!”她的话让我发现,我一时只顾着脸红了。

    不过这次也没好到那里去,我知道我急速的心跳肯定把我给出卖了。

    好不容易挨到潜山县衙馆舍,我赶忙下马。院中依然只有小宋谦和阎柔。阎柔走过来,让小宋谦继续不要受影响。

    “谢大人,这位……”她指了指我的身后,黄忻没有下马,只是她的兴趣似乎更多的在那个挥舞方天画戟的小孩身上。

    “从前山上受故人之托,让我护送回益州的人。”我随便答了答,然后压低声音:“刘繇派人来了?”

    “是啊,幸好您不在,否则让他们看见您就不好了。他们旌旗都没打,直接跑过来说是看望,但是却几乎是直闯,最后发现我们几十个人挡在你的屋外才罢手,他们似乎已觉得你在装病。”

    “路上我碰见他们了,可能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装病了。”

    “那我们可能得走了吧?”他的提议和我想得一致,我点了点头。

    “把兄弟们找齐,咱们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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