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彷徨-《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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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周玉也来了,我本以为老师也太心狠了,居然李真过来,不让玉儿也过来。”我感到没什么事了,就转了话题。

    “嗯,为那黄姑娘找到家人了吗?”

    “找到了,现在一家团聚了。”

    “噢,那就好……找人家提亲了吗?”

    “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别为那种事情心烦,你已经对益州人……他们该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事,那事与情与理,我都该去。”

    “先不说这个,现在你就像个小老头,一点都没有一个少年的样子。那个黄家要不要姐姐去给你提亲。我就以平安郡主身份去,行不行?”姐姐忽然有些急。

    “算了,不必去了。”我承认我心动了,但是我还是决绝地回绝了我心中的念头。面对姐姐堆砌着微笑,心中却似刀绞,一字便如一滴血般滴出:“我其实并不喜欢她,只是少时少于与其他女子相处,故而可能稍微亲近了些。倒是她很想见见姐姐,不知姐姐可有时间去与她一见。”

    姐姐看了我一番,最终说道:“那好吧,你可要想好了。待会儿,等他们来了,我们把一些事情安排了,我就去见见她,你可陪我?”

    “让周玉陪你吧?”绝不能与她再见,否则言语对视之间,难免更令人伤心。软弱就软弱吧,坚强了一日,现在当着姐姐,就软弱一次吧。

    我踱到檐下,看着院内冬日的景象,心中却在为她心伤。

    此情源于凝望,葬于冬。

    待得他们都过来时,天已暗了下来,县衙内早没了那些官婢衙差,还是得靠我们的士兵帮着招呼,侍应。

    不过,他们带回来了一个让我们很吃惊的消息。

    姐姐一直没有问江边的事情,我本感觉奇怪,但是这时才知道,她已派人去查看,那个人就是孙校尉。

    我知道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办事能力,姐姐听过张任和刘贵的禀报后,便让手下以前见过造船,或自己造过船的人去江边看看有什么线索,说明董卓的作为。

    孙校尉是在豫章的将领,他便是监督建造船只的其中一个军官,而且后来又监造了滑车。所以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此时孙校尉的脸似乎还是现刮的胡子,更显得“俏美秀丽”。不知他怎么转了性子,难道他认为自己装女人的样子比较有前途?不清楚,还是先管他说什么再说,他当时的样子也是疑惑不解:“按说,这使木造物不该这样,他们抛弃之物中竟全是木屑,这不太可能,难道他们的船可以把锯好的木头一连起来就行了吗?这船是什么样我想不出来,至少我们造时,碎木头、剥木花与木屑丢得到处都是。难道他们还专门把木屑筛出来?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光这满江木屑已经流过了一个时辰了。”

    “而且,把中间偶尔参杂的那些红色的木屑烘干,还有股陶土味道。”他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掏出些暗红色的那些木屑给我闻闻,我闻不出来,只知道有股味道,我也说不出那个就是陶土气味,我一向只注意闻陶罐里东西的气味,从没注意陶器的味道。

    “现在江面上是什么颜色的。”听到他的用词,我觉得有些奇怪,红色好像忽然少了很多。

    “黄色,中间偶尔参杂一点红色,岸上倒还有不少红色被冲在滩上。”我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却不明就里。

    “快请颜将军,速查本城有没有陶土烧窑。”但我确实有所悟,“先不要请颜将军了。”

    片刻后,下去查的人报告我们,本地不产陶器,本地陶器全由夷陵运来,而夷陵的则由江陵运来。

    而最可疑的地方:江陵造船。

    我想我有些数了,我猜是这木屑必和陶土烧制有关。而董卓想吓唬我们,便用这些与陶器有关的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木屑,一起抛撒出来,装作造船用屑来吓唬我们。实际上他根本没造船东来的这个打算,那么他这么做必是让我们屯重兵于此,其实,他想走其他路。

    再命人下去查询士兵中可有家里烧制陶器的又或做过陶器工的。

    西凉的河只有条把条,他们那的人根本没造过船。想是什么都没造,却自己想着有否办法让我们认为他们造船。锯伐木头之际,或者抢掠陶器之际看到了木屑,便感觉得计,一起抛撒了下来。

    此处尚有些漏洞,但都不能动摇我的判断了,我就是奇怪,为什么董卓把红色的在最开始倒下去,如果全倒黄色的未沾染的,我们虽能感觉怀疑,但未必能看出他们的破绽。想想可能是他们没想好,红色的在上面就直接先倒了出来。这样他们就有点太蠢了,但能想出那种方法攻蜀山关的计策的策士们难道会这么蠢。

    我还是坚信,董卓一条船也没造。

    下面的人再次汇报,没有,几乎全是种地的。还有唱落子的。最后这句是李真加上的。

    “好吧,此事暂不与他们言明,待我们查个究竟,再做定夺。”这是我的命令,“不过至少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了。”

    周玉对不让她与会稍有些意见,质问我是不是嫌她是女子,那姐姐为何可以,她的一番意见,引出后面姐姐的一大番话。

    在原来的大厅上,我们围着简单的晚餐,遣散众人,孙玉海被姐姐留下,孙玉海说自己不识几个字。我奇怪地问他如何能唱落子,他说从小被父亲一句句教的,论识字他只看得懂军书,其他的东西他真不懂。姐姐摆摆手说没什么。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拘束,玉儿这主要是对你说的,别闹了。”周玉正在和他的夫君开玩笑,李真尽力克制笑意,不想打断姐姐的话,可是周玉却依然如小女孩般胡闹。

    看着周玉被教训老实了,姐姐才开始讲了:“玉儿,你听姐姐说,你天性纯良,不晓得各方利害关系,常直言不讳,恐会给你和子实未来带来麻烦。近日如你进来,必会给子睿带来不小的麻烦。子睿是荆州名义上的次席人物,也是钦点的万户侯;却在大厅众人之前,被一女子称兄道弟,毫无尊卑礼节,在荆州,算在家里,大家彼此之间无所谓。子睿,我也要说你,你和管亥还有孙玉海三人下幕府山时,就是那样搭着肩膀下来的,虽然你有腿伤为由,但如此也显得我军太没规矩。”姐姐忽然显得有些古板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玉儿啊,以后你肯定会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所以,你必须学会所有的礼仪,别东张西望,我是说认真的。”姐姐的话没有任何委婉的余地。周玉终于明白事态的严重,很正经的坐下来,很认真的点了头。

    “无论你以后为不为官。”姐姐加了这么一句。

    “姐,你以后不想为官了?”我第一个把这句话的意思咀嚼了一番,然后得出了结论。

    “如果只是像在长沙那样,我也想为百姓做点事情,而不是一生无所事事。但是战场实在不是我想在的地方。”姐姐摇摇头,“而且,等我嫁出去后,就不是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了。”

    我开始觉得姐姐嫁在荆州是件好事,北游一趟,还是感觉我荆州的各种气氛比较活泼自由,而北方虽然不像我们传说的那么可怕,但各种气氛还是有些沉闷。

    “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姐姐笑着对我,“这就不用你管。”然后又转过去:“玉儿,子实将来娶你后,你起码要懂得各种礼仪,服侍公婆这些你都得会做。然后,你也稍微涉猎一些诗书,否则,子实和你总找不到能说的话题,婚后日子久了,你们都不会很开心的。”

    姐姐的话有些过于沉重,让在场的孙玉海感觉有些不妥,他又提出离开,姐姐又给否决了。

    “有人给姐姐做媒来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姐姐回荆州就要准备嫁了。本来准备回荆州再说,但是出了这么一件事,子睿你得主持一下如何应对,可能我和你不会同时回襄阳了,所以,先和你说一下。”

    这是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消息,但那几人都没什么反应,看来他们都知道了。怪不得这回看到姐姐,姐姐给我的感觉和以前总是有些不一样。开始是因为黄怡的事情让我心神不宁,以致没什么想法。现在我终于明白姐姐今天和我甚至有些陌路的感觉了。

    姐姐将成他人的妻,此后我就真是一个人了。虽然我多少次信誓旦旦的说要把姐姐先嫁出去,但这次,姐姐真要嫁出去了,我却心里没了着落。

    “是谁这么好运?”我尽力装出兴奋。

    “虎贲中郎将高陵侯曹操。我还不知道知道我的事后,他还敢不敢娶我。”

    “曹操,曹孟德?”我的惊讶绝对不小。

    “子睿识得此人?”姐姐也有些惊讶。

    “对,我认识,他很不错,很不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嘴这么笨,“孟德兄人品、才华皆是天下一等。他该有这份度量和气概。”我总算回过点神来,不过,孟德兄怎么被拜将封侯了,我记得年初他不过是个北门校尉。便是因为此,我给姐姐择婿事都没有考虑到他,也许是我的眼光太浅了,但是我又怕姐姐吃苦,现在的曹操倒真是最好的选择。

    “孙将军,请你把军队的夜宿安排一下吧。”姐姐在我说话前把孙玉海派了出去,此事必和黄巾有些瓜葛。

    “孟德兄如何得的高升?”我说出姐姐已经猜到了问话。

    “渔阳黑山张燕被曹操和幽州卢、公孙两路夹攻给平定了。”姐姐居然知道我要说什么,提前把孙玉海叫出去,便是为了此事。“此事说来,还与你有关,你让子圣子涉多提携他,值此司隶北部有乱,波及洛阳,朝廷要派兵,朝中却没什么可派之将了。他们二人便推荐了曹操,曹操此人也果然有些本事,日夜兼程,五千骠骑夜袭黑山军,那黑山军本和幽州人厮杀,已经筋疲力尽,没想到忽然自千里外忽然杀来一军,一下子就垮了。再由于曹操算是何进手下,而幽州是何进的心头大患,所以只有他一人得了好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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