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学-《天变》
第(2/3)页
果然是乐师,这等天赋,却不是我这种人所能有的。
“此事,我马上请我的父亲帮忙,这位任姑娘到时还需借用您的本事。父亲现在在朝辅政,这官员授受,还是能说些话的。到时查出来是谁,就说品德才学不足用,定要把这五个打回原籍,不予内用就是了。这样,他们便怪不到仲道兄身上,即便迁怒,他们滚回去,也对朝内无计可施。”
青州口音,按说,就该是袁绍这位齐公地头上的人了,也是,今晚皇上都跑他们袁家了,这个后台可确实硬得很。他们敢胡闹,估计也是因为皇上就在袁家,还没有来太学。
忽听远处鼓乐齐鸣。
听起来,应该是表明皇上真的驾临太学来了。
我赶紧让他们跟着我快走。跟在我身边,应该不会出没有什么事情,也不怕碰上他们。有一女子却忽然问我,为何刚才要演练以手绰箭。
我说:最近不太平,我来这里两天,已经被袭两次了,不显露一手震慑一下,怕又少不得一场厮打。
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却能更有效果。
几个人都似乎吓了一跳。**更是跳了出来,问道何人如此大胆,为何他们全无所知。怎么洛阳这么不太平?广信可是安全得多,晚上我都不用关门。
那是,你这小子住在宫城里的,当然这话我没有说出口。
“一次在城外林中,一次的地方却还不能说,因为要过节,这些案子暂且压下搁置。而且袭击我,也不算简单事情,不是轻易能查得清楚的;其实开始谁都没有想到,皆是我周边没有什么人的时候,对方下的手。所以遇见你们这个事情,当看到刚才那幅景象,我就觉得这几个人胆子太大,就怕他们是什么恶人。到时候一旦二话不讲就开打,你们被逼在墙角,拳脚刀剑往来之间,恐有伤损,故而先以这手震慑一下。如果他们是歹人,必会忌惮与我,却不愿与我为敌,待得你们到我身后,下面即便再打也简单了;而如果他们不是,这一手也能让他们知道,我后面有人,想闹事,这边你瞒不了事情的。况且,我是越侯,他们已经知道,还知道我后面有人,如果还敢对我无礼,是为对越侯之大不敬,我宰了他们可能都没有什么问题。”
“子睿大哥,就那一会儿,你居然能想这么多?”小蔡琰一脸不可思议。
“嗯,你大哥别无长项,就越是紧要关头,脑袋越好使。”我笑着,这边脚下走得更快。皇上来了,按说即便其他无事,这要考较箭法的事情便少不了。我需赶紧赶到。不过我这一快,后面有个小丫头显然跟不上了,直叫等等她。正待把她抱起,扔肩膀上走,却被**先手一把拉过背在背后,一声不吭往前小跑而去。
这回去的路也够麻烦,幸得仲道兄路比我熟络,没什么耽搁,其间还穿堂入室,过了几间书屋,只是过去时,宁兄还在阶前除履以过,手提布履到那边再着,于是一干人都跟着他这般。只是**辛苦些,故而我帮他扛了几次这个小朋友。这一番,一路抄近道,不用拐来拐去确实快,很快便能看见那个土包了。只听得土包后面喊着皇上下的题目。这太监声音极为尖锐,周围又无人说话,是而我们距离这么远都能听见这今天的题目。
在原本的箭靶处此就有个木架子,本是堆草把用的,这时候上面排了一排油灯,从左往右,应试之人一人一盏,射灭有赏。
这阉货停了一阵,我以为开始,脚步更急。但是过一阵,既没有喝彩也没有叹息。看来还无人射,也不知道先后顺序如何,也可能皇上正在定顺序。
此时这阉货声音又起,赵公之子越国平安风云侯谢智先射。
父亲现在是在朝的辅政卿,按理确实该是我作为儿子的先出来射。可我还未到,这边一路大踏步登土坡,这片刻耽误,又有这个尖锐声音传来,平安风云侯先射!
听得土坡后面有些骚动,怕是都在找我的踪影。
口中赶紧大声回道,臣平安风云侯到!
站定土坡之顶,当即搭弓拈箭与其上。努力平稳住呼吸,定住双臂,眼睛看着下面那排远远的灯火。想起当年师父在长沙在山上射的院内草靶,心中有些叫苦,太远了,火光也小。忽然想到太学内的灯的模样,又想到刚才以手执箭时手边那阵风,心情大定,实在不行,射倒灯台,用箭过往之风灭灯就是了。当下心中盘算这里离火约有三百步,不,三百五十步,以高射低,在这个距离下,瞄其上三指,张满全弓。
又长吸一口,屏住呼吸,仿佛一切都静了下来。
手一张,心里便觉得有了。长舒一口气,忽然看到那边最左边的三盏灯火全灭了,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弓强,这力道是猛。
这土包下赞叹声已起,我赶紧一路跑下,待得靠近些,看到我的箭却没有射到灯台上,却插在第一和第二盏之间的架上。手上也不耽误,将弓交与侍卫其旁之宦官,转入观射台上御驾,就地拜服其下。直说自己未能及时赶到,只能在土包上射了箭,若有惊驾之处,实属罪该万死。
自然,这话说得自己脸红,我觉得皇上不会在意我这个的。
“子睿孩儿果然好手段,只可惜,被这观驾台挡着,就看到前面三盏灯灭,第四盏抖得很,后面五六七盏都有闪动,却没有看见你怎么射。那个是子睿孩儿的弓?拿上来与朕看看。”
不消我多什么废话,就看见一宦者小步而趋,直把我的弓递了上去。
“子睿孩儿这把弓果真与常有异,这么长,怕莳儿都没有这般弓高。”耳听得上面皇上皇后又笑了起来,不过我总觉得皇后有所指。
“皇后为何只提莳儿,茹儿,辨儿,协儿又有哪个比这把弓高的?”我却知道为何,看来皇后还想提那档子事情,我却觉得还是嫁给老师的大公子好。这般老师的地位便更稳了,士人也能对老师更看重一点。
“茹儿已经出嫁了,辨儿,协儿,年岁还小,身量还没有长成。”这第一句颇没有什么好意,也颇有好意。只是若真成了这一门,以后家里更乱,这乱却只能我管,偏巧还是我得罪不起的。
“这上面绳结很是别致,可是我那两位平安乖儿媳妇所为啊?”皇上笑呵呵的,看来心情甚好。
“正是臣的两位贤妻所为。”忽然有些明白过来,皇上其实还是挺机灵的。
“很是用心啊!不过,子睿孩儿你把后面两盏都灭了,你让楚公和魏公的人射什么啊?”还好,皇上似乎听出皇后的意思,几句话之间便把话题转移,还搬出了我已经有两个天下难得的贤妻。还就当皇后只是回答了一下自己的问题一般,看来皇上也打算让二公主嫁与老师的长子,这确甚妙。
“呃,智儿惶恐,楚公乃儿臣恩师,魏公则是儿臣的兄长……而且还是儿臣的姐夫,故而帮射,也不能算为过了。”其实我哪里知道后面是这般的顺序,但是既然做出来了,总得找个借口。抬眼看着老师,老师倒是一脸欣赏的笑容,这便能让我安心了。
“那第四盏可就是你的……”
“待儿臣再去补射。”
“子睿孩儿不可……这第四盏却不能叫你射了。你射了,孤的女婿和骠骑将军又没得射了。你别又说那两个是你同窗好友,你帮射了。”众人一片笑声,其中颇有几个酸酸的干咳。确实,按照这个顺序,有些人得宠,怕不得人喜。老二还好,毕竟皇上的女婿,排第一个都没有人怪。子实最近甚得皇上宠爱,嫉妒记恨的人怕要更多,至少太尉,司徒,司空这几个有哪个能心安。骠骑将军在太尉之前,皇上这个考量可有些不当。
孟德忽然声音响起,“启禀陛下,楚公未带一兵一将入朝,子睿贤弟代射,确实应该。微臣不才,然弟代臣射灯,却有不当。便请由微臣内子代射送还,微臣内子正好为子睿之姊,如此代之可好?”孟德兄这个可太谦虚了,他要还是微臣,这里至少绝大部分人都是微尘了。
“嗯嗯,如此甚好!早听闻,望兄的赵国长公主替红袖将军整顿红袖军,是为英雌。孤尚未得见其射术,便请琪孩儿试射。子睿吾儿,你先退下……唉,你的礼服呢?”
“射箭前褪下了……”脸赶紧朝后转,目光与人群中逡巡一番,果然见宋抱着我的衣服恭敬地在下面呆着,这便甚好,若是**抱来,怕已不知轻重便送上来了,“那边便是儿臣的衣服。”
“哈哈,去穿上吧。这般打扮,在这里可有些不敬,穿好衣服再来。”
太监这边喊出了姐姐名号,我则一路小跑下得台来。看到姐姐正用弩瞄准,道声姊姊加油,琪姐没有转头看我,只笑着点了点头,便屏息瞄准。不知为何为人鼓劲谓之加油,说不定便是这油灯的典故,若要火光持久明亮,便须不停加油。(小说家言,不可信,作者注)
一边看着姐姐施射,我这边却在宋的帮助下,穿好衣服。还轻声夸他,没让**来,确实是好事。那人也悄声回道:是啊,怕这愣头青过来就冲上去了。不过,还好那边有两个美丽女子,让他不来,他也不争。
最后和他说一句,给我看住他。
我便静下,随即耳边听得弓弦响过,便听得一片喝彩赞赏。姐姐那边也射灭了灯火。我自然更是大声喝彩,却被皇上喝斥,“还不与你姊上来,别在下面与朕捣乱。”众卿哄笑。
皇上就这点不好,总把我当小孩子,最近很喜欢喝斥我。当然心情还是好的,皇上确实有些宠我,只怕被有些人看不过眼。
上赐智三十金,琪十金。
其下,子玉让自己的中军校尉秦校尉来射第五盏,顷刻灯灭,众人皆鼓掌相贺于子玉,上赏十金。
接着皇上提议,让骠骑将军和红袖将军齐射,一个射第六盏,一个射最右一盏。
旋即二灯都灭,众再喝彩。
不过总觉得这阵喝彩里有些声音不齐。
这次有所不同。下面宦者说,是骠骑将军射的最右一盏,红袖将军却射得第六盏,上大笑,说骠骑将军夫妇伉俪情深,只是有些不顾场合。众再笑,这笑声倒是真的,只是表达的意思略有不同。
其下,太尉让他手下一名叫杨奉的骑都尉射,灯也灭。
司徒、司空大人都以自己是文人疏于弓箭,都推辞了。于是皇上便请南匈奴的单于命人来射,匈奴人着实长于弓射,只片刻便灭了那后面三盏。喝彩声都少了些,显然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倒是父亲、老师,孟德兄他们叫了出来,并不断称赞这三箭。皇上也一口赞叹,除赏金,还加赐锦缎三匹。
下面就一个个射开了,看来这不足百步之内以箭风灭灯之事甚是简单,一盏盏而灭,上来领赏的人也是一个跟着一个。
我偷眼看着上面,总觉得皇上的脸色可慢慢有些不太自然。看来题目出简单了,今日皇上应该是要破费不少。听说过皇上以前那个侯国不算富,当了皇上后,可能是穷怕了,故而卖官鬻爵,老师这州牧也就这么来的。
这边下面又有惊呼。
原来是奉先兄替燕公出马,也扇灭了周边好几盏灯,而且,所有人都能看到,奉先兄还是射得偏左了点。我想所有人也都会觉得这是故意的,可想见奉先兄的弓之强。上赏四十金,夸赞了一番。
只是这样一箭,郑公,车骑将军和司隶校尉却都不用射了。我总觉得这个何苗应该长吁一口气。
年纪最大的是陈侯刘焉派上的一个似乎叫严颜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那个与师父年岁相当,听说是益州里最有名的将领的人。看来他在自己的属国也没有能拔举出什么年轻的将才,只能靠从益州出来的人帮他,只是不知此人如何从巴侯那里去了陈。刘表则出了一个叫文聘的帮他,这也不是从他卫国提拔出来的。刘表的手下人大都是荆州士族出身。当年我老师起事,这些士族都不愿帮老师,很多人就是举家一同去了刘表的卫国去了。灯又灭了两盏,如此看来若我一盏未灭恐怕会是今日最大的笑话,忽然有些庆幸。
在武陵的巴侯世子烨也射中了,这是这次刘姓宗亲中唯一一个称得上英雄的。皇上也召见了他,大加褒奖。他看着确实成熟了许多,应该是和那些武陵蛮们打多了交道练出来的。我记得他喜欢怡儿,若是现在这个样子,怡儿应该是能喜欢上他的。
那个叫刘繇的混账玩意是让太史慈射的,这个蔡侯我颇不喜欢,但是对太史慈此人倒是有些好印象。另外一个混账玩意的随侯,让一个叫纪灵的随国将军去射的,我对这两个邻居就都没有什么好感了,不过这两个射者也都不凡,全都射灭了。看来还得注意这个纪灵,我总想着有朝一日把随国打下,宰了袁术这厮;我怀疑,他也一直想着怎么对付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