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变故-《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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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待庖厨开始准备晚上一顿丰盛的千人晚宴,还有千人一日的干粮。把各个屋跑了一遍,这就要打仗了,总得看看和自己一起杀入对方敌阵的兄弟。

    因为回来时,这里地不知还能回来几个。

    不过倒不是特意如此的,我觉得我应该多考虑些事情,但是有些朋友情绪太高了,就会生火,为了灭火,我老人家就得跑一圈。

    要说起“我老人家”这个词,还是在我老人家的地盘上――监狱里第一次听别人这么称呼我的――居然还是一个真正地老人家这么称呼我。

    本来今日其实只是想去老师派来的和孟德兄派来的人住的地方盘桓一会儿。

    昨日才来,大家都在忙里忙外,人来人往,我哪家去了,哪家没去,谁都能看在眼里。为避免亲疏有别,我不便去这几处,基本没有找他们说话。今日终于能说两句了,正午过后,很多人便都继续午睡了,余下地,也知道不打搅别人,和着外面风雪大,都窝在屋内静静呆着,有人要喝酒,便会有很多人轻声劝阻,廊下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回走动。孤树馆这日正是馆如其名,一千个精壮男子居住都有一股萧杀之感。

    老师派来的是个名唤牛金的南阳人。我很喜欢他的姓,估计老百姓也喜欢,很憨厚地感觉,虽然他长相有点像野牛。我很好奇他什么时候投奔了老师,他说经云书大人推荐,正赶上老师将宛城等十几处刚刚完全平定的地方交还给朝廷,他同乡都觉得老师这人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便应召去了。

    我对“

    个普通人”感到有些敏感,我猜言外意是:不是一个地人。大凡买官之人都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捞更多,老师却不是,相反,简直是继续砸大钱做事。这种人,皇上能不喜欢么。可惜,很多士人不喜欢,不过似乎粗人喜欢。尤其是推荐他地是云书,这就更有意思了。不过想来也合理,说实话,这小子能推举个说话不带脏字地文人,我肯定会掐大腿,看看是不是自己做噩梦。

    尤其在牛金说要好好杀杀那帮狗**蛋的反贼地时候,我都想带着恶趣味地明知故问道:君是否为方涵大人所辟?

    不过想到方涵那小子,我就有些开心。问他方某人是否还健在,还把牛金都逗笑了,说他现在是楚国鸿胪卿。

    这是我今日听到的最大笑话。鄙人认为做外交工作,全班同学排队,最后一个都不会是他――因为他根本不在我地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当着他面不好大声嘲笑。当然,这主要是避免耽误他人休息。但是,我乐得跟什么似的,连他都觉得我这个人尊师重道,楚国有什么好事情。我都能如此高兴。

    我是挺乐呵的,尤其知道云书做了鸿胪卿。后面无论提到什么事情,总是不免想到此事,想到了。我便会笑。

    头脑中不自觉涌现一幕情景:方涵使随,面见袁术,开口道:尔等狗**蛋的鸟货,若作死犯楚。勒你娘的老子就干了你这厮。我觉得这能确保袁术和老师在不远的将来打成一锅肉羹。

    离开时,我还乐滋滋的。以至于我看到曹操家人的时候,还咧着张嘴。

    孟德手下人确实多,每次见到都能有新面孔。不过他们对我倒不生分。尤其看我这么“开心”地专程来看他们。

    有个小校还故意提高嗓门说,我就说风云侯会专门来看我们的。

    这话听着就是为了给另外人听地,领头的那个不糊涂。赶紧喝令其噤声。

    临近就是袁绍家的几间屋子。这个小校是有些犯浑。不过领头的倒真不糊涂。他叫乐进,和他说了两句我就有些感慨。怎么孟德兄手下随便拉出一个,都如此了得,叫人好生羡慕。临走乐兄还特意给我出主意,建议我去各家都看看为好。

    我看着他,点点头:国之重器。必须说明地是,我用的器并非襄阳书院的解释,不过我并没有向乐兄解释,解释了估计更糟。设想我憨笑着,对着乐进兄说道:乐兄,你不是个东西。

    忽然又想笑了,我真不知道明早我是要去打仗,还是要去赴宴。

    我还替那个小校解脱了一句:我各家都是要看的,多谢兄弟提醒。

    要说这位兄弟地脑袋和我以前的周仓兄弟差不多,居然还在回味:风云侯叫我兄弟……

    不知道他以后能否像现在我的周仓兄弟那样。

    自下,各家一一看过,一个时辰就这么匆匆而过,不过还算有些收获,至少能强烈地感觉出军心可用。各家之间逐渐蔓延出了一丝攀比之气,邻居之间常会故意大声许诺要取多少首级。基本上后一个都会比前一个多那么一些,最少一颗,最多两倍。

    我一路稍微算了算,累计给我预订了反贼三万多颗脑袋,平均每人三十颗。

    我认为马不会乐意帮他们扛这么重的负担。

    所以,我没有让他们立军令状,就让他们斗个口舌之利便算了。

    其间我大都问了一句:这里有没有一场仗没打过地雏。所有的回答竟大多是一句反问:仗都没有打过怎么有资格护卫主公过来。甚至包括两个小孩。

    这一圈走下来,我有些凝重,回去后专门叫醒了午睡的小援,也没有让他起来。我决定当一回叔。他似乎没有睡得很死,我一叫他便醒了。

    他想起来,被我按住,我就坐他身边,对他说:“小叔不瞒你,所有人中就你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侄儿昨天也兴奋得很久才睡,看见叔父出去又进来了,怕叔父发现,才没有出声相问。”

    我笑了笑,点点这小子地脑门子,顿了顿,让他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指头粗壮,掌中尽是厚厚地老茧,倒是个勤勉用功地孩子。

    “这厮杀是个要长力的活,因为对方也是人,这招招式式砸去撞来,都是耗体力地活。对方有十几万人,我等一旦无法冲散击破贼寇,便会陷入重围,外面围着几十几百倍的人,急切不能突围,这可能就要厮杀大半天。”我又顿了顿,叹口气,想和他说第一场自己参与的战斗。可我第一仗是假打的,对手是裴大哥,大哥已然远去,我也不愿意再提起。可能就是有这第一场战斗演习,我似乎才能比较快地适应后来大大小小战斗:“你小叔的第一仗……都不知道怎么打地。第二仗,我大多时间是在后面看的。最后才跟着人一齐冲上去,那一仗整个汉中城北平地上都红了。你小叔打过敌我最悬殊的一仗也不过是一对十,而且还是守城,两个时辰就被人破城了……”

    “哦,明孜,我们这都传过,说小叔你带着五百老弱病残和五千西凉精骑整整打到第二日天亮,最后还在赶杀西凉逆贼。这等壮举,想来就觉得不可思议。”说着这句话时。他眼中看着我都是崇拜的眼神。这孩子自从被我“收拾利索”后,对我就显得特别亲近。我讲实话,他可能也只当是我在吓他。

    “那是瞎传的,我第二日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因为伤心兄弟们的离去。发了阵疯,只是正巧援军也破了城,你叔这才能活下来的。”我又叹了口气:“不要把战争想得太好,没有好的战争。打仗都是要死人地。若政务外事皆修明,本就没有打仗的事情。可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这仗却必须打。只是用这一仗做你的初阵,似乎有些太残酷了。记得叔的话。你别冲第一个,你年纪还小,力有不逮。亦难久持。不能冲在最前为军锋芒。”

    小援没什么话了。只是最后冲我点点头。我问他有没有盔甲,他说有。指了指身后几案上地一套。我去拉起来看看,说这套相对他来说大了,他说自己再大些便能穿合适了,现在就多勒住些,不让拖曳出来就是了。做盔甲的人不可能给他这个年岁的人专门打造盔甲的,否则很快就不能穿了。

    最后我顺手召来了**,和他们一起总结了一下自己真正想表达地意思:“生于此时,是为不幸,是为万幸;彼不幸者,常有战乱,动荡不安;而万幸者,能付其力而为后人平天下,可尽其才而为国家正乾坤。若智从不临战阵,

    一纸上谈兵之庸吏耳;望此番艰险历练,能将尔等捶为之材。”

    小援蹦出了被窝,对我深施一礼,表情甚是严肃陈恳。

    值得提醒的是他的着装不够陈恳,他吓了一跳又蹿进了被窝,**笑得倒到了被窝上。这两个小子倒很相得,相互说了几句,就隔着被子“扭打”了起来。

    申时,天已然有些昏暗。大家似乎都有些按捺不住了,都建议赶紧出发。争取夜里子时开杀,明早陈仓城里开伙。

    我没有随着他们,吹牛可以让吹,盲动冒进却需要稍微让他们冷静一下。

    我让他们查查自己的盔甲武器是否齐整,晚饭后自己去庖厨那里带些干粮,天黑透了再出发。

    我再次召集各家,主要是叫上刘,再讲了一遍行动全部过程。前面如何行动,到了以后如何了解贼兵布置,如何直接突袭反贼地头目营地等等。都讲明白了,还和众人把那堆米堆来回疏解了很多回,估计所有人头脑中都是个漏斗的形象,而陈仓就是那个漏斗口。

    酉时未至,却有人来给我送信。

    又是一封竹简,父亲最近给我传的竹简不少。这册大意就是叫我去一趟思贤宫,皇上要见见我,还专门提示,皇上不知道出兵地事情。

    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但是皇上万岁义父大人地事情当先,我自然必须去。

    和众家领头地说一声,我需去面圣,还提前布置他们分批去马场各人再挑一匹马做脚力,奔袭途中骑乘,快到营寨时换自己往常战马。在计划里,这本来天黑后的事情,避免白天一群人挑三拣四,互相看着总觉得别人占了便宜。到时候天色昏暗,只能随便挑挑,而且事情紧急,他们也没有时间有太多讲究了。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只能让他们赶紧自己挑着,让小援随便帮我挑一匹,还特意交代上好鞍子绑好肚带。而且还吩咐给所有战马马蹄上都绑上稻草防滑

    我命子龙兄,鲜于辅和秦校尉负责分马时地秩序,若致内乱者,军法从事。我当时用的语气非常不容置疑,脸色也不算很好。其实我并没有处死他们的权力,所以,我尽量带上了一层戾色的臭脸,努力装出了很擅长于草菅人命的跋扈权臣地一面。我能感觉到有些人确实神色一凛,心中感觉已经达到些效果。便告辞离去。

    我如此是为了对当时情景会有所帮助。这是群天下最骁勇的将士,却也是一群极易生事的主。这一点上,我可不笨,有时候好话说多了确实用处不大。

    我依然没有带任何随从,虽然父亲说这是规矩,但是我似乎从来就不算很好的守规矩的人。

    第一步,自然先回到了平乐馆换衣服,一身铠甲去见皇上似乎不太妥当,还会引出很多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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