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顾若“金汤”-《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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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忐忑地向对方渠帅提出,能不能让鄂焕娶那位女子。

    未想一切顺利,美事遂成。

    犯错误的那位据说昨晚也喝醉了,面对向他不停献殷勤的哀牢美女们,他最终迷迷糊糊接受了一个看出人形的。那个姑娘因为年岁尚幼,只纹了个下巴尖。据说成年后,才要纹到眼下。

    鄂焕并未受到太多恭贺,倒是私下被我们剩下三个人一起骂为禽兽。

    二哥理所当然地打断了我,并很合情理地怀疑了我是否清白。

    我解释道,我不是让鄂焕挡酒了么。

    坦率地说,我应该是清白的。

    至少我记不得了。

    那酒喝着甜甜的没啥,喝多了还真有劲。我记得我睡得很死,那个事还是得清醒点的人才能干的,所以我觉得我很清白。

    总之经过各种打趣,这事总算告一段落。

    为转移话题,我说我当时也质疑了葛凉。逼得他决定为太史令撰文记录此间一切,我立刻觉得他应该也是清白的。经过我的劝说,他也觉得记录这个不符合礼,还是跳过比较好。

    至于苏梅,好像这里是女追男,而且她不符合这里美女的条件。而且她也对我们的讨论毫无兴趣,说自己昨晚也不知不觉喝多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小溪里,记得昨夜口渴来喝水,后面便什么都记不得了。虽然此地冬日并无严寒,但山中夜里还是颇凉,所幸那山泉也是热汤,她醒的时候,觉得泡得还蛮舒服的。

    于是,我们出发时就队伍里就多了个下巴下黑了一小块的少女,另外和他们交易了一些东西,我不谙此道,都是让葛凉去办的。

    那少女还不会汉话,下面就是鄂焕家自己的教学时间,我不去管了。

    有了鄂焕家沙小妹的帮助,在哀牢夷的地盘,我们一直很顺利。尤其是沙小妹一阵叽里呱啦讲完,基本一路受的招待都很不错,我们甚至夸了鄂焕,认为他虽然有点禽兽,但是还是立了大功的。后来发现虽然统称哀牢夷,但是哀牢夷和哀牢夷之间差别都很大,常过几座山,那里的人就爱用一种黄粉敷面,再渡两条河便是把牙齿染黑。还有些小聚落的人不说长相,连生活作息都完全就是汉人的样子,连哀牢语都基本不会说了,但他们还在祭祀这一个名叫哀牢的国王。(结合各种考古和文献来看,哀牢夷和我们很多西南少数民族都有亲缘关系,汉化的那部分则一部分融入了汉族和一部分成为现在的傣族,有很多这方面文献有些过于绝对了)

    沙小妹的名字非常怪,找不到咱们的字都替代,最后就叫她沙小妹,不过勒令鄂焕得叫她夫人。沙小妹还是蛮聪明的,常听我们说话就能猜出我们说什么,进而笑得很灿烂。

    沙小妹还在小孩子好奇的年纪,于是对骑马很感兴趣,而且特别喜欢和她鄂郎同乘一匹马。鄂郎这个称呼她怎么学会的,尚存疑,我一直怀疑是葛凉教的。对此,我觉得不好说不好,又不好说好。至少每次沙小妹带着奇怪口音叫鄂郎,苏梅都笑得很开心。综上所述,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婚后,鄂焕倒是显得稳重了很多。由此我觉得,把身边那个不冷不热的家伙赶紧入赘出去应该是个好主意。

    不过我们随行辎重多了很多,队伍行进就慢了些。于是在一处专门多歇了一日,以赶上第二日这里汉夷杂糅的一场大圩市。

    收获还不小,不仅清掉了很多交易过来的东西,购置后面必须之物,鄂焕竟还找到了自己的同族。说来也巧,就是在随行在买卖东西时,鄂焕听到有人和他的部族的话一模一样,便联络上了。

    这家被其他人称作越嶲夷的部族地盘颇大,此处是他家的南边边界,东为滇人,西为永昌郡的汉人,南即为哀牢夷。鄂焕感慨道,当年若不向东出益州投我,或许自己便会往西投这同族了。

    葛凉反问他为何要来投我,语气之中仿佛投我是很不理想的选择似的。他觉得这里似乎应该更加其乐融融,不似我们那边,时不时会被主公踹一脚。

    二哥终于忍不住了:你没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葛凉。

    我表示我也想,就是没一个好的契机。

    长公主帮我圆了话:子睿就是心太软,心太软。

    我觉得长公主的话很像要唱起来的样子。

    鄂焕回答葛凉道:往西要过滇人地盘,昔年曾打过仗,怕不善于己。山中猛兽虽恶,却不及人之凶残也。

    葛凉记下了这段话,还评论:鄂焕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在主公麾下,长进很大。

    我们剩下三人一致认为他这个马屁拍得很好。

    我与此间共三人也一致认为他这个马屁拍得很有水准。

    他们的首领已有汉姓为高,还得上溯到孝武皇帝那会儿,说是赐的。他们倒还安定,不与其他人为敌,他家势力大,附近也无人愿与他家为敌。而且其内颇和睦,不少汉人和哀牢夷都依附在他家部族中,彼此都好相处。他们也颇好客,我们便做客了一阵,顺便打探北区的行程和一路情况。

    此地越嶲夷几乎完全汉化,除了头冠稍有西南夷的特点,穿着习俗已经非常像汉人,大多都能说一口流利益州口音的汉话,他们对我们招待非常热情。和他们的头领聊天时也能感受到一种不想牵扯到各种乱事的气氛。这点上和哀牢夷一样。听得出来,他们和周边的关系都还很平和。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既然他们和周边的势力都很友好,自然方便自此地去其他各个方向,比如北面。

    只是,我还是往西南折返了一些,和永昌豪族吕家稍微接触了一下。为此,我甚至翻出并换上了正装,还命他们也穿戴整齐,去那里接受了一次款待。

    与我想得差不多,这里也已经是一个国中之国。不过所幸的是,他们倒还承认我汉家道统,对我礼数并不差,此间也有官学乡校,不过看着不韦城(永昌首府)中大小官吏多半姓吕,我还是不免心中叹息。

    此间吕家还就是吕不韦之后,故而将此地直接名为不韦。

    老二叹道:由城名可知吕氏之势大也。

    我安慰他,虽然觉得没啥可安慰的:还好益州之首府不叫齿(雍齿)。

    老二笑道:但有滇池(齿)。

    我点头道:从地名上都预示我得把他们都给拔掉。

    公主笑得很开心。

    他们向我表示了对大汉的忠心,我也很“感动”于他们的忠心。吕太守将楪榆城(今大理)送与我作讨董的行营,并说整个永昌唯我马头是瞻,客气得让我有些摸不准,只能“感动”得大嘉其忠,言明面圣之时必多有美言。

    哎,我汉室郡县竟成太守之资,已可堂而皇之私相授受矣!

    楪榆?那个地方反过好几次,我记得朝内一直有打算拆掉那个城墙,不设郡治的打算。

    嗯,那个地方东临大泽(洱海),背靠崇山(苍山),是永昌西北而出的要道。据自楪榆迁到不韦的人讲,那里确实城墙年久失修,吏治已失,官衙竟成流寇别居。

    你可以把葛凉丢下来了。

    我考虑过。

    我确实曾想把葛凉留下在此经营,不过后来,我还是放弃了。我是在本地官学中征募的,直接策问若复楪榆,该如何经营。

    一个叫吕凯和一个叫王伉的答案最好。

    吕凯是鉴于那附近势力众多,打算设圩市,这样各方势力都会希望此间安稳。王伉意见相若,不过建议先灭流寇立威。

    我命吕凯为长,王伉为尉。命其多与永昌诸公联络,有事可向罗平张都督禀报。

    吕凯既是吕家人,便能得到吕家支持。即便他心向着吕家,只要吕家不向着董家,没消灭董卓前,我便一定会支持吕家。况且,吕家人还是有吕凯这样有远见的人才的,不如用上。

    我没久留,只是打探了流寇动向,确定他们的人数和方位。向周边各家与我和善之部都借了几十青壮,一夜在苍山上一处废旧城寨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没心软。除了当场杀了的,抓的活的全在百姓众目睽睽下,审结了案,尽皆处死了。发安民告示,设圩市等等更不在话下。

    然后我便离去了。

    我一点不担心北去之路的羌夷诸部对我会有什么举动。因为故往益州之汉人都是安逸无为的,尚常有些不愉快。换了现在这么个暴虐的主,他们若还会和他交好,那真是失心疯了。

    而且若他们投董,早该带着董贼南下或者北上打出来了。何需现在这样人心惶惶的。

    但董贼只要不傻肯定会尝试拉拢他们,所以我这一趟还是很有必要的。自然,还是有些危险的。

    我把那根长杆的秃头铁棒给了鄂焕,他力气颇大,每日和我操练,进步也不小。葛凉依然装作对此毫无兴趣。他对我一定有成见,认定我会找茬收拾他,所以坚决不给我机会。我对他没啥成见,虽然我确实有假私济公的想法。

    苏梅虽然也试过和我对垒几次,但还是很快就放弃了,她终于承认至少在我面前,她确实只能算个娇弱小女子。于是她决定去找葛凉。我也没办法,本就没啥武艺,纯靠一身蛮力运转重兵而已,招数精奇只能想想,比划出来就是呼呼生风,劈头盖脸的。

    葛凉还是很有风度的,不和她拼力气,只比招法,而苏梅还是有些野蛮性子的,下手有时不知轻重。于是时不时看到葛凉脸上多出来的一两块青紫。对此,我还是很愉快的,但还是假惺惺地安慰了葛凉。葛凉也假惺惺地接受了。

    然后,我必须讲到一个变故发生了:苏梅怀孕了。

    不出所料,此间二人都逼问:前面就觉得你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说,是不是你也觉得口渴,然后再溪边就如何如何了。

    我说我醒的时候是在屋内趴着,应该不是我。但根据她的反应,应该是在哀牢夷那里时候出的事情。

    我们怀疑是哀牢夷中人干的。我们不知道怎么安慰苏梅。

    苏梅却很大度。说毕竟是她的孩子。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我们三个同行的男人都看到她一个人在哭。

    公主叹了口气:她有喜欢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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