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否则对于身染疫病的人,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季子焉,醒醒。”四下无人,宁珩干脆直接唤他名讳。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半晌后张开苍白干涸裂皮的唇,低声道:“水......” 他勉强将眼睛撑开一道细缝,在看清榻边坐着的宁珩后本想用手臂撑起身体坐起来,却因身骨发软又栽倒回原位。 宁珩无奈“啧”了声,面露嫌弃之色,却还是伸手将人扶起来,“屋内茶壶都是空的,没有水,只有侍卫扔下的食盒里装了两碗粥。” 等人坐稳,宁珩将手中的粥碗强行塞进季子焉手里。 床上的季子焉垂眸扫了眼手中的粥碗,又往宁珩的双手一扫,然后便见后者抬手摊开,嗤了声,“别看了,没有汤匙。” 季子焉也未有疑问,淡淡颔首,抬起碗小口抿着粥,待嗓子里干涸啥沙哑的滞涩感好些,才道:“也是,他还能扔些吃食进来就已是难得。” 一碗粥入腹,季子焉才勉强精神不少。 他侧身望向远处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喝粥的青年,出声问道:“我们的计划如何了?” “虽然中途出了些变故,但应该能比我们原先料想的更早得到医治疫病的药方。” 季子焉闻言皱眉,“变故......什么变故?” 宁珩喝粥的动作一顿,他阴沉着脸色,回道:“我夫人来了。” “雪杳妹妹?”季子焉猛地呛声,在察觉到宁珩投递来的警告视线后,又无奈改口道:“宁夫人怎得来了,她......”季子焉本想问她的安危,然而转念一想,有宁珩在,他又何需多问。 于是他不动声色自嘲笑笑,没再说下去。 宁珩装作没有听出季子焉言语中难以遮掩的关切情绪,只道:“或许不出明日,我们就能得到那张药方。” 季子焉大概猜测到什么,眼中露出几分不认同,他以为是宁珩将温雪杳也算计了进去。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太过狭隘了。 至于说宁珩是如何在元烨手下的重重包围中依旧能探囊取物得到药方,季子焉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 谁都有秘密,即使是他以身为饵,其实也留有后手,宁珩又如何不会为自己筹谋好退路。 “那皇宫内,你可知晓如何了?”季子焉问。 宁珩侧眸看向他,忽地笑道:“季小王爷是真不知,还是有意试探我的底细?” 季子焉抿了抿唇,沉默许久。 又过一会儿,他才笑着开口,像是没有说过刚才的话般,直言道:“七皇子铤而走险的一招,也恰给二皇子做嫁衣。” 先前的战事本就闹得人心不稳,再加之官家大开国库,征民兵修建长生殿,这一桩一件本就让百姓怨声载道。 更别说正逢洪涝,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逃荒来到上京城,在这种节骨眼上,官家不仅不作为,甚至还要为满足一己私欲一意孤行继续以举国之力建造长生殿。 百姓早已对此积怨已久,近日的疫病与开坛祭法可以说是压死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如此荒淫无道的君主,百姓如何能不乱。 有民愤,有□□,便正是成事之机。 不乏有人想趁此机会拨乱反正,亦或者——大义灭亲。 宁珩扯唇,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后拍拍手中的碎屑,“二皇子以为自己能做大义灭亲为民除害的第一人,却没想到操纵这一切的人便是等着他如此做。” “到底是篡权夺位,不论出于何种目的,百年后仍旧免不了为人诟病。” “可若等二皇子逼宫杀掉如今的官家,元烨就能扣他一道弑君弑父的谋逆罪名,最后便能堂堂正正登上那个位置。等他即位后,饶二皇子一命,并以庶民的身份将对方流放,再用手中的药方救治那些苟延残喘的百姓一命。众人便只会感叹他元烨不仅心中仁慈,更为国为民,乃是一代明君。” 第(1/3)页